第5章(1 / 2)

方才听着描述,她应该是在孟府。

也是,她先前欺骗孟戮,后又在孟戮跟前昏厥,昏厥前还有行刺孟戮的迹象……

孟戮于情于理都会把她放在身边,严加看管。

虽虞绾绾如今身处昏迷,但心下却没有多慌张。

比起同林潮生私奔,奔向那可怕的结局,还不如现在被孟戮限住脚步,最好孟戮手段了得,断绝“她”所有出逃的可能,这样想控制“她”身体的那个东西也无可奈何。

想到或许能让控制“她”身体的那个东西吃瘪,虞绾绾心中多年郁结稍散,多了些微欢快。

只是,她可能还是不能同孟戮解释她并不是想用祥云簪行刺他,而是想递给他祥云簪作为武器。

那个东西,虽然偶尔不会控制“她”的身体,但她行事说话却都要照着一种既定的性格和习性,譬如,不控制她之时,她想到林潮生就有气,甚至还想骂他两句,但她一句骂他的话都说不出口,书写下骂林潮生的文字,也会在写下去的那一刻,莫名其妙变成夸赞林潮生的文字。

譬如,她并不喜欢吃清淡菜肴,但“她”似乎是喜欢吃清淡菜肴的,她每次都说不出拒绝,还得“津津有味”地吃下。

譬如,她有一日明明已然很累想早些休息,可躺在床上怎么都无法闭眼,她无奈只能走进绣房,绣起第二日林潮生根本不会收的香囊。

而且,没被控制的时候,也不是没想过跟家人解释这样奇异的事,但只要她有这样的念头,不论是说还是写,或者做一些暗示,她通通无法行动。

这么多年,虞绾绾约莫摸出了一点规律。

即便是不被控制之时,她一来无法告知旁人真相,二来她像是被框进了一个书写好的性格和习性里,就像话本子里的那些人,她们或温柔,或大方,或热情,喜吃甜,喜给人绣香囊,所以她们的表现也是或温柔,或大方,或热情,喜吃甜,喜给人绣香囊,所以她们就不能不温柔,不大方,不热情,不能不爱吃甜,不能不爱给人绣香囊。

不过……

虞绾绾思绪微凝,回想起她抬手取下祥云簪的时刻。

那个时候的“自己”,真的是想行刺孟戮吗?

还有孟戮说她红了眼眶,那个时候真正的她是想放肆大哭一场,可被控制住的“她”却不会有这样激动的情形。

这是……

【——嘶!】

【好疼!】

一股针刺般的疼痛瞬间袭上虞绾绾的脑海,打断了她的思绪,也让她再次陷入昏迷。

等虞绾绾再次清醒时,这一回她睁开了眼。

……

金曜和火曜还在同孟戮进行汇报,说的还是追击林潮生的事,金曜和火曜上次办事不利,这次卯足了劲儿,又派人沿路阻截追击,只是林潮生也惯是聪明,利用易.容死士,使出了调虎离山之计。

火曜正说到:“那被属下刺死之人,那张脸同林潮生一模一

样……”

火曜正想说是易.容之人扮得过于真实,不是他愚笨,才没发现不是真的林潮生,不想被金曜说教,也不想承受戮主漠冷的目光。

但他才说这一句,一旁静字折屏旁忽然闪出一道绿影。

瘦弱如扶风之姿,仅披着一件单薄的绿衫,像是风吹就飘的柳枝,葱白的指节虚压在折屏一角,更为苍白的小脸上一双丹凤眼显出惊恐之色,她声似蚊音,却又急道。

“林公子如何了?!”

火曜似是没想到虞绾绾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,看她的模样,似乎也只听见了他先前最后说的一句,并不知前因后果,他顿了一瞬,转头看向孟戮,还未得到孟戮的首肯之时,虞绾绾忽地快步走到火曜跟前,发白的唇微有发颤。

“你方才说…林公子如何了?!”

火曜极少同女子走近,他瞬间耳根泛红,往后大退两步,下意识脱口:“林潮生他……”

“死了。”冷似冰刺的声音于几人身侧响起。

虞绾绾蓦地转身,看向坐在主座上把玩着麒麟扶手的孟戮。

孟戮不避不让,平静直视着虞绾绾,目光似雪融浸袖,薄凉渗人。

虞绾绾身形晃动两瞬,火曜便准备上前,但突然脚下一滑,“诶哟”一声摔倒在地,金曜则全程未动,眼观鼻鼻观心垂眸看地,仿佛隔绝在另外一方天地。

好在虞绾绾还能勉力支撑,并没有彻底昏厥,只是也没好到哪去,她素白的绣鞋踩在刚撒洗完的灰石砖上,像是两张摇摇欲坠的白纸。

听虞家那个名为月画的丫鬟说,虞绾绾素喜鸢尾,闺房窗台瓶中开春之时便会备上几枝,虞绾绾曾言闻着鸢尾香气入睡,梦中也会安眠。

孟戮余光瞧着,折屏旁的白玉花瓶里那一束令下人每日皆要更换的鸢尾花,五彩斑斓,极难让人忽视。

但方才虞绾绾从头到尾都没看过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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