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融(1 / 3)

“那不用。”许梦冬说,“不麻烦你,我打就行了。”

她真的拿出手机翻章启的微信,不难翻,就在列表前几个,章启每天少说要给她发几十条微信,这还是每天都见面的情况下。

零下三十度的夜晚,许梦冬手指都冻得打不了弯儿。

她十分艰难地按下微信通话,然后又迅速挂掉。

“看我这脑子,他不就住你隔壁吗?我去问问他有没有胃药......”

远远望过去,章启房间的灯早就灭了,偌大的四方院子,就只有她这儿和谭予那屋还亮着,银白荒芜里遥遥相对的两颗孤星,只可惜环境没那么浪漫,风一刮,呼呼风声像鬼嚎。

“他自己感个冒还要他妈开车来接他去医院,半大孩子,你指望他会照顾人?”

不明晰的光线,谭予的脸忽明忽暗:

“起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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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舍构造都差不多,厂房改的,因此简单朴实,谭予房间里就一张单人床,一个简易衣柜,一张书桌,一个书架,除此之外再无他物。

书架和书桌是连在一起的,许梦冬随意瞥一眼,看到的大多是农业方面的专业书籍,靠最外侧的几本书最新,是内容电商和运营相关。

桌上电脑屏幕悠悠亮着光,停留在在线文档页面——分析直播间观众数量峰值,归纳用户画像,还有买推流的合适时机,谭予都做了分析整理......

其实这些事许梦冬也一直在做,只不过又要露脸直播又要做运营,分身乏术,原本想让章启也帮忙做一些,可是章启总耍滑头,在直播间帮她倒个水捧个场还行,这些需要坐下来安静动脑子的事他就脚底抹油了。

谭予可以。

他读书时成绩就好,而学习是一种习惯和能力。

谭予从衣柜最里端翻出药箱,挑挑拣拣了几种药,然后出去接水烧水,回房间的时候看到许梦冬坐在他电脑前聚精会神,裹紧了大衣,脑袋都快钻进屏幕里,像个小熊瞎子。

水壶烧上。

他把“小太阳”拖到她脚边去,功率开到最大。

“谭予,你这些天是不是都没睡觉?”

文档是有日期的。

难怪,许梦冬想,谭予每天晚上直播时都不见人影,韩诚飞好歹还时不时来捧捧场,她之前还猜是不是谭予对她直播这摊事儿不大满意,还想着找机会探探他口风。谁知谭老板是闷声干大事的风格。她播了多少天,他就帮她实时监控了多少天的数据。

屋子里日光灯管明晃晃,俩人对视着,黑眼圈一个比一个明显。

“把药吃了。”谭予把兑好的温水递她,“一会儿还有冲剂,中西药不好一起吃,等半小时再吃另一种......”

他想把药瓶拿给许梦冬看一看,可许梦冬垂下眼,一声不吭就把药片吞了,和以前一样,对他一丁点防备都没有。

“谢谢你啊。”她把水喝完,杯子递回去,“我还以为你打算和我一直这么僵着呢。”

“怎么说?”

“就是......世界上也不是只有一种感情,做不成那啥,咱俩还可以做朋友,做亲人,你说对吧?”

谭予不接这话。

他把电脑拿过来,把里面几个文档打包发到许梦冬微信上,每一个文档都标记了时间和内容方向。

他读书时学的是农林专业,隔行如隔山,以前从来没接触过互联网相关的知识,这都是创业以后现学的。

偶尔也有偷懒的时候。但许梦冬来了以后仿佛激发了他身上某种“好胜心”和“大男子主义”,这段日子过得好像大学期末,每天都铆足了劲儿接收新知识,就是为了能多分担一些。他多做一些,许梦冬就能少做一些,他少睡一个小时,许梦冬就能多睡一个小时。

韩诚飞看见了,揶揄他。

谭予的回应无懈可击:“把她累跑了,你负责招新人。”

他们心里金银不换的白山黑水,在很多人眼里是偏僻闭塞的穷山恶水,教育普及率和升学率都名列前位的东三省论起教育资源却抬不起头,除辽宁外,黑龙江和吉林的高校数量在全国吊车尾,外地朋友不必说,本地年轻人都背井离乡往外跑,跑了就不想回来。

不是家里不好,是家里生计太难。

菌种基地开出的工资不低,五险一金也都交全,可即便这样也鲜少有人来应聘,还有的面试者过来看一眼就走了。谭予又不想把电商业务全权外包出去,不放心。

“哎,这个不麻烦你做,我已经让章启去整理了。”许梦冬把腿屈起来,抱着膝盖窝在椅子里,手指指向屏幕上标题为同类型农产品电商模式分析的文档,“章启不懂事,每天稀里糊涂,总要给他一点事情做,不能永远都长不大呀。”

谭予望着屏幕:“你倒是有心。”

许梦冬歪着脑袋看他。

“我劝你一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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